数据造假、亲友刷单 瓜子二手车“年末疯狂”最终未能盈利

2017年已经过去，瓜子二手车创始人杨浩涌在B轮融资发布会提出的2017年年终盈利的目标，最终未能实现。

疯狂加班、电话骚扰、交易刷单，为年终盈利，瓜子二手车拼了!

近日，有人在网上爆料，称瓜子二手车合肥总运营中心强制要求所有员工全体加班，每天从早上8点一直工作到晚上11点才能下班，节假日也没有休息，而且没有任何加班费和补贴，通知一出，员工上班时敢怒不敢言、下班后怨声载道(图1)。

图1：瓜子员工微博爆料称公司强制要求加班并没有加班费

另外，同样来自瓜子二手车西南大区的内部消息，公司经常给一线员工提出不切实际的业务指标，如果完不成，会在短时间内逼迫员工离职。这种只顾交易量不考虑员工实际的高压做法，使得瓜子的一线业务团队变得非常不稳定，不少员工纷纷主动提出离职。为了保持人员架构稳定，保住对外宣称的200多个业务城市，部分城市经理因噎废食、放任自流，不再过问交易情况，导致西南大区大量三四线卫星城市处于自生自灭的荒废状态。由此可见，瓜子二手车B轮融资一直对外自豪宣称的“万人铁军”和全国200多个城市的业务覆盖很有可能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

据悉，觉悟的员工纷纷离开瓜子二手车，留下来的一线销售却因公司下达的硬指标、不得不展开地毯轰炸式的推销。有用户微博吐槽，称接二连三收到瓜子骚扰电话和短信，令人人不胜其烦，“我真的跪下来求求你们了……”(图2)。

图2：匿名消费者吐槽瓜子二手车电话短信轰炸式骚扰

临到年终，哪有这么多真实需求买卖?压力之下，瓜子员工只能求助于虚假交易“刷单”。据瓜子深圳某员工爆料，为冲成交量，公司下达了超负荷业绩要求，大量一线员工迫于压力，开始走捷径，联络亲友进行虚假交易、车商介入等方式完成业绩。

爆料称瓜子业务人员将自己或亲友的私家车上架，然后通过另一个电话号码联系该业务人员，完成“自产自销”。这样一来，业务人员完成了业绩，平台也收获了成交量，向外界展现一派交易火爆、欣欣向荣的图景，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更有业务人员主动联络车商上平台进行B端交易，“哪怕亏点钱”，也要完成“顶单”任务(图3)。

图3：瓜子二手车员工希望靠顶单完成业绩任务

如果说今年夏天瓜子二手车重庆一线销售为争夺车源出拳痛殴线下车商还可以解释为个人行为、是“孤例”的话，如今临近年终，瓜子一线团队着实进入了“总体战”的疯狂模式。只是，这样的非常手段能够帮助瓜子实现当初夸下的年终盈利的海口吗?

年终盈利无望，瓜子二手车乞灵造假障眼大法

其实，单单从瓜子二手车官方最新发布的北京上海10天交易额破亿元数据来推算，已经无望。最简单的算法，10天交易额过1亿，北京或上海单城月交易额平均即为3亿，据媒体报道瓜子平台车辆成交均价为6~8万元，按6万元计算，月成交量为5000台;根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统计口径，以北京、上海为代表的华北、华东地区交易量占全国52.69%来推算，瓜子全国月成交量大致为18979台、二手车交易月收入金额为11.39亿元。要知道，这是瓜子二手车成立28个月来、广告砸钱20个亿烧出的业绩，离杨浩涌给媒体算的一个月成交3万台基本能覆盖广告成本、一个月成交8万台能够实现盈利的目标，差距甚远。

今年1月初瓜子二手车宣布2016年月销售额突破30亿元，而一年时间流逝，瓜子完成B、B+两轮融资近6亿美元，APP月活人数冲顶8000万，月销售额居然12亿元不到，同比足足下降62.03%……那么，30亿和11.39亿，究竟哪个数字是真，哪个是假?

甚至有细心的媒体发现，从瓜子二手车发布的数据来看，“他们的算术似乎是体育老师教的”：就在今年1月10日媒体沟通会披露2016年突破月销售额30亿元这一数据的同时，瓜子预测2017年将目标定位月成交量10万台，每10秒就卖出一台车——以一个月30个自然日来计算，月成交量为25.92万台;按20个工作日来算，则是17.28万台(图4)。

图4：瓜子二手车2017年1月媒体沟通会PPT

且不论瓜子二手车业绩预测大放“卫星”的数字“相互打架”，瓜子最为骄傲的、“遥遥领先”、“行业第一”的APP流量数据，常常变化不一、前后矛盾。

图5：瓜子二手车成立以来公布的月活数据

图5统计显示，2016年3月，杨浩涌向外界宣布瓜子二手车成立半年流量即位居行业第一，月活超过8000万。而在一个月之后，瓜子二手车CTO张小沛在演讲中却披露这一数据为4000万，与此同时，第三方数据平台QuestMobile报告显示数据却只有不到200万。即便是从瓜子高管自己口中披露的数据，也在做随机的“布朗运动”：从3000万、4000万飙涨至8000万，又回落到4000万、7000万，最近又回到了8000万。

不管是2015年9月创立伊始的3000万月活还是8000万最高峰值，以易观最新发布的《2017年11月移动APP TOP1000排名》来看，3000万相当于摩拜单车、8000万相当于滴滴出行的月活数量。业内人士分析，瓜子属于标的至少几万元的低频交易APP，其月活数量怎能与摩拜、滴滴这种高频出行类APP相比?

除了交易刷单造假、数据矛盾造假，瓜子二手车正陷入广告涉嫌虚假宣传的旋涡：继10月底人人车起诉瓜子利用“遥遥领先”、“行业第一”虚假宣传构成不正当竞争之后，11月底瓜子被北京海淀法院裁定禁止发布“遥遥领先”涉嫌虚假宣传用语的广告，中国电子商务协会也发表正式声明，否认曾对外发布过关于二手车网站成交量及二手车行业相关数据的统计，证明瓜子二手车两年来“成交量遥遥领先”广告投放证明材料均属不实。

业内资深人士认为，如今遭遇信任危机的瓜子二手车，年终无法完成盈利目标并非大碍，但创始人及其高管不正视长久以来埋下的吹牛造假的痼疾，痛改前非，仍然坚持“开着飞机换引擎”的冒险态度和速度，向前猛冲、层层加压，无视员工及消费者利益，很有可能走入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