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于斌
出品 | 潮起网「于见专栏」
投资大师芒格曾这样描述中国投资者：“他们喜欢在股票上赌博。”近日，义翘神州登陆深交所创业板，发行价292.92元/股，刷新了早前由石头科技的271.12元/股保持的A股最高发行价纪录。自此，义翘神州也贴上了“A股最贵新股”的标签，一战封神，也再次印证了芒格的洞察力。
据了解，当日开盘，义翘神州股价报599.9元/股，盘间最高价599.96元/股。若以开盘价计算，每中一签股民可以暴赚15.35万元。截至当日收盘，义翘神州涨幅虽有所收窄，收盘价也高达493.32元/股，日涨幅68.41%，以此计算，中签的股民依旧可以赚到超过10万元。投资者在股市赌博的一幕，如同当时石头科技IPO上市的景象昨日重现。
据了解，与石头科技所不同的是，义翘神州是一家十足的抗疫概念股。只不过，物极必反的真理，在股市也经常被应验。义翘神州此时的高山之巅，或许也是山雨欲来。毕竟，疫情期间地摊经济被鼓吹后如昙花一现，泡沫幻灭只在一瞬间已是前车之鉴。而部分投资者入局后，由巅峰跌入低谷的惨痛，还历历在目。
业绩看涨但基础薄弱，义翘神州的股价泡沫
据了解，义翘神州这家公司主营生物试剂研发、生产、销售并提供技术服务，主要业务包括重组蛋白、抗体、基因和培养基等产品。而且，从收入构成上看，义翘神州的营业收入主要来自重组蛋白、抗体、基因、培养基、CRO服务五大项，其中以重组蛋白、抗体为主。因此，疫情的突如其来与长期持续，也让这家公司“因祸得福”，在全球经济大萧条的时候依然受到投资者热捧，股价高得可怕。
据「于见专栏」观察，投资者之所以蜂拥而至、趋之若鹜，是因为其近年的亮眼成绩。2020年以前，其业绩表现平平，并不出色。不及2亿的营业收入，以及30%-40%的增长速度，让其淹没在众多创投企业中。不过，2020年的一场疫情，让其重组蛋白、抗体业务的需求剧增，订单也随之出现了很大爆，公司业绩也水涨船高，营收相对往年甚至翻了数倍，义翘神州就此逆袭。
数据显示，2020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为16亿元，同比增长782.77%；扣非后归母净利润为11.2亿元，同比增长2469.65%。今年第一季度，公司营业收入和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311.16%和414.19%。值得一提的是，据招股书显示，2020年营业收入中，新冠病毒相关产品占当期营业收入的84.07%。
营收与利润的如此高速的增长，也为其顺利IPO、成功登陆A股资本市场添了一把火。据了解，其毛利率逐年攀升，并由2018年的83.35%飙升至2020年的95%以上。2021年第一季度，其毛利率依然保持着较高水平，甚至已经超过了茅台的91.41%的毛利率。
不过，高毛利之下，义翘神州却并没有表现出过人的高科技，也没有太多专利技术，据了解，目前义翘神州仅有5项专利。与同为生物制剂研发企业的科兴制药相比，可谓相形见绌。要知道，科兴制药研发的专利目前累计申请达60项，已通过的有38项。
而且，尽管疫情肆虐，义翘神州也没有在研发投入上重金加码。2018年-2020年，义翘神州研发投入分别为2236.65万元、2327.99万元和2605.91万元，分别占当期营业收入的16.06%、12.87%和1.63%。
这也意味着，其研发投入在营收的占比中逐年减少，而且疫情期间由于营收的暴涨，研发投入占营收的比重更是大幅下降。也就是说，即便是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义翘神州也没有加大研发投入的倾向。
与此同时，义翘神州的研发人员平均薪酬也明显低于公司销售人员和管理人员，且显著低于同行。虽然自2018年以来，该部分员工的薪资在逐年上涨，但是年薪依然不及15万元。
从多维度的数据不难看出，义翘神州在研发上并没有多么激进与不惜成本，而是在人才储备上，除了少数负责确定产品研发方向和策略的核心研发人员外，招募的都是基础性操作实验人员，甚至可能是实习生。因此，其依靠少数核心人才研发的技术与产品，估值却如此虚高，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的泡沫有多大，投资的风险几何。
财务独立性存疑，如何让投资者信服？
抛开其专利技术的薄弱、研发投入力度不足，义翘神州的独立性问题也倍遭质疑。据了解，义翘神州与神州细胞背后的实际控制人都是我国病毒疫苗研发和生产领域的专家谢良志。
据其招股书显示，义翘神州与神州细胞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共用同一财务系统。直到2019年8月，义翘神州才购置自己的财务软件系统及配套设施，进行单独管理和维护，同时，义翘神州还与神州细胞在2017年7月12日-2018年12月16日期间，共用同一财务总监。
值得一提的是，在2020年之前，神州细胞一直位列义翘神州应收账款前五大客户首位。种种迹象表明，义翘神州与神州细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令人生疑的是，神州细胞业绩连年亏损，股价跌跌不休，甚至2020年营收只有32.8万元，同比下降87.56%；但是仅2018年至2019年，净亏损则就分别为4.5亿元和近8亿元。与义翘神州的表现恰恰相反。
据了解，神州细胞连年亏损的原因，是由于研发投入的持续增大：2018年至2020年，研发费用分别为4.35亿元、5.16亿元和6.1亿元，分别是其总营收的145倍、172倍和1860倍。谢良志实控的两家公司，神州细胞连年亏损，却大手笔投入研发；义翘神州盈利能力倒是不错，但是研发投入却少得可怜。这也不禁令人怀疑，相互之间的关系既微妙又紧密。
要知道，在2020年，义翘神州是神州细胞的第六大供应商，只比第五大供应商的关联交易金额少了一百多万。究其原因，义翘神州向神州细胞提供的商品和技术服务远低于市场价。不过，与这种合作分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神州细胞在2020年之前，却一直是义翘神州的第一大客户。
据了解，2019年底，神州细胞在义翘神州应收账款上排名榜首，高达1200万。而神州细胞的全年营收，也不过区区264万元。彼时，义翘神州的坏账准备为1752.3万元。
由此可见，义翘神州在财务、经营上的独立性存疑，未来或许存在一定的财务危机与投资风险。而投资者目前之所以重金加仓，或许是因为其处于新冠疫情的风口浪尖，概念十足。不难预见，一旦疫情趋于稳定，大多数明智的投资者，必定会见好就收。
靠两次疫情成长起来的义翘神州，能走多远？
实际上，冲击IPO的并非只有义翘神州。同样有概念股的资格，即将奔赴资本市场的诺唯赞、百普赛斯、菲鹏生物与义翘神州相比，无论是技术能力还是业务能力，也毫不逊色。
尤其是百普赛斯，也是本次新冠疫情中的获益者，而且与义翘神州的业务重合度搞，也同样是重组蛋白试剂中的佼佼者。剔除新冠产品影响后，百普赛斯非新冠病毒蛋白2020销售金额1.53亿元，同比增长57.36%。而且，抛开新冠疫情的影响，2020年义翘神州与百普赛斯的业绩增速其实相当。这也意味着，义翘神州的异军突起，有新冠疫情突发后，业务倍增有关。
而抛开这些短期因素的影响，其并无领先于同行的任何优势。这也意味着，其无论是体量还是收入规模，也将因为新冠疫情的逐渐稳定，而缩小差距。而导致疫情期间其占据优势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义翘神州在产品的布局上更加多元化、且基于其在传染病领域的研发积累，与相关部门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因为也快速获得新冠病毒基因序列，从而在产品研发上获得先发优势。
综上所述，义翘神州无疑是本轮疫情的受益者。疫情期间，义翘神州通过更快的产品研发速度和产能扩张速度，更早地切入了新冠诊断试剂领域，也拿到了更多的订单。不过，虽然在新冠一役中表现尚可，但对于义翘神州来说，更大的考验毫无疑问是疫情过后，真实实力会“水落石出”。
对于义翘神州来说，其竞争对手除了国内即将上市的那几家，可能还在海外。无论是R&D Systems、Abcam、PeproTech等国际品牌的步步紧逼，还是义翘神州在品牌知名度、 资金规模等方面与这些头部品牌之间的差距，都让义翘神州很难靠疫情发家之后，难以一劳永逸。
结语
义翘神州入局的赛道固然前景十分宽阔，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其定位的生物制剂领域，在国内的市场十分分散，竞争者随处可见，因此也对企业的规模和效益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也意味着，对于义翘神州而言，做大做强或将面临新的挑战，以其目前的体量，要走的路显然很远。
尤其是义翘神州只是因为新冠疫情短期的红利，而拔得了市场头筹。但是深究其技术研发、产品布局，并没有因为这次登上神坛而发生多大的改变，甚至连投入都没有相应增加。这是否意味着，这家企业的格局，注定只会是一家“小而美”的企业，而其是否能成大器，还得看其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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